公民品德塑造重在从青少年抓起(上)
——徐州市未成年人思想道德现状的调查与思考
陈延斌 徐 锋
公民思想道德素质的提高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重要指标之一。把握当代未成年人这一公民群体的思想道德素质现状,是我们加强公民道德建设尤其是青少年公民思想道德建设的基本前提。今年5月,我们采用较为严格的抽样问卷方法,对徐州市城乡1050名8—17岁的未成年人进行了思想道德素质调查,并对其中的1000份有效问卷作了统计分析,现将结果与我们的思考和建议提供给读者特别是从事青少年工作、德育工作的部门和同仁参考。
一、关于问卷设计和调查的实施情况
基于未成年人思想道德状况的整体了解和特别注重客观性、真实性的要求,本次调查在问卷设计和具体实施方面作了下述考虑。
第一,在被调查对象的选择及其基本情况设计方面。考虑到年龄幼小的儿童文化知识、社会阅历的现实,本调查对象的年龄最小为8岁,而且在具体问题上更贴近他们的实际,以求获得更为可靠的调查资料。同时考虑到由于被调查对象文化程度、家庭状况等具体情况的不同所造成的问卷答案不同,本问卷尽可能详尽地将影响调查数据的各种情况让被调查者选择。
第二,在内容方面,在设计中主要作了三个方面的考虑:一是考虑到思想道德素质主要在社会生活中体现出来,故而在问卷的题目设计上,照顾到人们道德生活的各个领域,以便全面反映未成年人在这些生活领域所体现出来的整体素养。二是鉴于思想道德素质从日常的现实生活中积淀而成,“见微知著”,小的方面恰能反映出来未成年人的品质,所以问卷在具体题目的设计上绝大部分采用了日常生活中的问题来调查测试。三是为了考察这一代未成年人思想道德状况的变化,有意采用了1992年我们在徐州对部分青少年进行问卷调查的题目。
第三,在调查的范围上,为了能全面反映徐州市未成年人年的思想道德现状,调查一是兼顾了市区、县城、乡镇所在地和农村的青少年;二是尽可能注意到青少年各年龄段、各居住地区人数的比例。
二、调查结果分析之一:未成年人思想道德的整体素质较好
调查发现,当代未成年人的思想道德素质基本状况是积极向上的,文明素养较高。
1.对政治生活的态度和政治文明素质。——随着苏东剧变以后,社会主义制度受到了很大的挑战。当代未成年人的社会主义信仰如何?调查结果是,对 “您自己对社会主义的信仰”问题,回答“坚定”的70.4%;“有信仰但不坚定,有困惑”的17.2%;“没有信仰”和“说不清”的只有4.0%和8.4%。调查表明,这一代未成年人与1992年所作的调查相比,对社会主义具有坚定信仰的人数上升了17个百分点,这也是当代未成年人对我国改革开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成就的肯定。
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是我们党在十六大上提出的宏伟目标。从调查中发现,绝大部分未成年人对此所持的态度是积极肯定的,79.2%的青少年对中华民族在21世纪前二十年的奋斗目标“充满信心”;另有11.6%的人“信心不足”;“没有信心”的3.1%;还有6.1%的“说不清楚”。
2.爱国主义意识增强。——调查中发现,这一代未成年人的爱国主义意识与我们1992年所作的调查相比,同样明显增强。他们对“您认为作为一个中国人是否感到自豪”的回答是:“非常自豪”的84.1%;“有些自豪”的9.2%;“不自豪”的3.1%;“说不清”的3.6% 。对“如果国家遇到了危险(如敌人入侵),您会怎么做”问题,52.6%的人回答“如果需要,愿意献出自己的一切”;42.2%的人回答“尽个人力量给祖国以帮助”;只有3.5%和1.7% 的极少数人分别选择 “看周围人的态度再作决定”和“不管它,自己的生命要紧”。就他们对自己周围的多数少年儿童是否爱国的评价看,回答“非常爱国”、“比较爱国”的加起来也达到69 .9%,认为“不太爱国”的为19.1%,回答“说不清”的7.7%,而认为“不爱国”的仅为4 .1%。 这一调查的可靠性也可以从下面一个问题的回答反映出来。这个问题是“如果给您1000万元,条件是必须到国外定居,终生不能回来,您愿意吗?”回答“愿意”的只占16.2%;“不太愿意”16.3%;“不愿意”67.4%。
3.社会公德基本素质良好。——是否随地吐痰、践踏草坪,公共汽车上是否让座等小事情上往往能鲜明地体现出人们的公德面貌。调查中发现,在这样一些基本的公德修养方面,无论城乡的广大未成年人所表现出来的整体素质都是较高的:
对于别人随地吐痰的看法,认为是“不文明的习惯”的压倒多数,占93.7%;认为“无所谓文明不文明”甚至是 “文明” 的分别为4.9%和1.4%。 “您对别人在公共场所吸烟的态度”问题的回答结果是:“厌恶”者88.3%;“无所谓”者8.7%;“赞成者”3.0%。“您去办事,穿过一片草坪可以节省两分钟的时间,您会怎么做?”明确表示“穿过草坪”只有4.3%;“如果有很多人穿,自己就穿”7.6%;“平时不穿,如果有急事就穿”23.1%;而65.0%的未成年人选择“不穿草坪”。这都表明他们认可和遵行社会公德规范的状况良好。
公共汽车让座问题,是检验未成年人公德水平的重要标尺。为了较为准确地了解当代未成年人的实际,我们设计了两个问题:一是自己的做法,二是评价别人的做法。对“如果您在公共汽车上刚找到个座位,看到旁边站着个老人或孕妇,您会怎么做”的问题,回答“立即让座”的达83.1%;回答“虽不情愿,但还是让座”14.2%;回答“乘务员提示后才让座”的1.4%;“不让座”的1.3%。与此相对照的问题“据您所知,您的多数朋友、同学和社会上的多数其他少年儿童在公共汽车上看到老人、孕妇或残疾人没有座位而自己有座位时,他们会怎么做?”评价他们“立即让座”的也有58.7%;评价“虽不情愿,但还是让座”的24.3%;而评价为“不让座”只为9.3%。所以总起来看,让座率还是较高的。
4.对道德在个人发展和社会生活中作用的重要性有了很大的认同。——调查中发现,尽管当代未成年人涉世不深,但对加强道德修养、对发展市场经济必须加强诚信建设却有了更理性的认识和更明确的赞同。“您认为对一个人来说,道德的作用如何?”对此问题,认为“很重要”的人数竟然达到了93.4%; “说不清”的3.3%;认为“不太重要”和“不重要”的仅有1.8%和1.5%。对做人是否应该讲诚信的看法是:认为 “应该”的87.4%;认为“对自己有利的时候需要讲诚信,对自己不利的时候不需要讲诚信”的7.0%;认为“不应该”的3.1%;还有2.5%的 “说不清楚”。可以看出,认为“应该,讲究诚信是做人的基本条件”的接近九成,反映了当代未成年人对诚信品德认识的高度趋同。
5.以人为本的人道观念和仁爱思想有了明显的提高。——调查发现,未成年人的同情人、关心人、帮助人的人道观念和仁爱思想也有明显的提高。“如果路遇一歹徒欺侮妇女,您会怎么做?”选择“上前制止”的12.7%;选择“报警”的高达76.6%;选择“找人一起来帮助那位妇女”的9.0%。这也反映了当代未成年人的自护意识增强,以及处理力不能及的事件时的灵活性。而选择“观望或躲避”的仅仅1.7%。当然,道德认识和实际行为并不完全一致,但这一结果也反映了当代未成年人的人道思想的进步。
对捐献器官的回答,也可以从一个方面反映出未成年人的仁爱思想。调查发现,对“您是否愿意死后捐献自己的器官,帮助那些需要的病人?”回答“愿意”的为72.6%;“不太愿意”11.9%;而明确表示“不愿意”和“说不清”的共为15.5%。“您是否主动为遇到的残疾人、老人或其他需要帮助的人提供过钱物或其他帮助?”回答“经常”者为20.9%;“有时”为44.6%;“很少”为26.7%;而“从不”的仅为7.8%。
6.义利观、金钱观上整体是积极的、正确的。——市场经济对我国社会发展的作用是巨大的,但也不可避免地存在拜金主义、见利忘义等消极作用。但令人欣慰地是当代未成年人义利观、金钱观上也同样反映了积极的精神风貌和良好思想品德。
在义利观上,绝大多数未成年人明确反对重利轻义、见利忘义、采用不道德手段攫取自己利益的利己行为。如对于“想赚钱就不能讲良心”的说法,明确指出是“错误”的占到被调查者的78.7%;认为“有些道理”的9.3%;而认为“的确如此”的7.7%; “说不清楚”的4.3%。
在金钱观的调查中,我们设计了三个题目。一是“如果您拾到一笔钱,您会怎么做?”对此,回答“设法寻找失主,将钱交还失主”的26.5%;“先寻找失主,找不到再将这笔钱留下来”的7.6%;“寻找失主,找不到就将这笔钱交给有关部门”的61.1%;而选择“钱多就不交,钱少就交”和“自己留下来,因为是捡的”的人一共才占到4.7%。二是“如果您到银行取钱时,银行的自动取款机出了毛病,多给您了1000元,您将怎么做?”回答“ 将钱拿走,庆幸自己交了好运”的12.5%; “经过犹豫之后,将钱留下不声张,但良心上要受责备”的5.8%;有半数以上(54.2%)选择“立即将钱退给银行” ;还有26.9%的 “考虑一下,最终还要将钱退给银行”。后两项加起来,退还银行的人数高达81.1%。三是“如果给您10万元,您是否愿意跟您最要好的朋友绝交?” 持“愿意”态度的仅有10.6%;明确表示“不愿意”的 则有76.9%;回答“不太愿意”的只有12.4%。而且,年龄越大,“不愿意”的比率越高。可以看出,大部分未成年人并不愿意为了10万元这笔在现阶段的中国仍然非常可观的收入而放弃朋友之间的友谊。
特别需要说明的是,后两个题目都是美国《今日美国报》的调查题目,为了比较我国未成年人与发达国家公民的金钱观,我们在问卷中特意采用了这些题目。调查结果的对比使得我们深感欣慰,第二个问题中选择“立即将钱退给银行”和“ 将钱拿走,庆幸自己交了好运”的比例均与美国持平(美国分别为58.6%和16%);第三个问题回答愿意为了10万元同最好的朋友绝交的,低于美国人(美国是12%)。这也从一个方面表明,我国的青少年、儿童受拜金主义的影响远不如人们直观感受到的那样严重。
7.生育观、婚恋观、家庭伦理观整体是进步的。——生育观是家庭文明观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明显地反映出当代未成年人的思想认识和文明程度。比如对“将来您结婚后,假如国家允许,您准备要几个孩子”的问题,回答要“一个”的56.3%;回答要“两个”的32.5%;回答要“两个以上”的3.0%;准备“不要”孩子的8.2%。这一结果与我们1992年前的调查有一定进步(当时赞成要一个孩子的青少年的比例为49.2%),但也可以看出实行计划生育以后出生的这一代未成年人还有多达35%以上的不认同“一对夫妇生育一个孩子”的计生政策,这实在是一个遗憾。调查中发现,居住在城乡的未成年人的生育意识具有较大差异,而本人是否为独生子女更直接影响到他们的生育观念:主张要一个孩子的人中,68.5%的居住在城市;独生子女中64.4%的准备要一个或不要孩子,而非独生子女中准备要两个的比例却达到了66.0 %。
对老年人和自己长辈的再婚态度可以鲜明地折射出未成年人家庭伦理观、婚恋观的文明状况。调查发现,随着社会的发展,这一代未成年人在长辈们的婚姻和恋爱问题上的态度更为宽容和开明。在“您对社会上老年人再婚的态度”上,“赞成”者51.8%;“不赞成”者28.5%;“说不清”的19.7%。为了验证对此问题的真实态度,我们又设计了 “假如您的爷爷、奶奶,或者父亲、母亲一方去世或离婚后,您是否支持他(她)再婚”的问题,从答案看,明确表示支持的只有35.9%;“不支持”的42.2%;“虽然支持,但又怕别人说闲话”的有5.3%;“说不清”的16.6%。将两种结果相比较,可以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即对与自己无关的人再婚的支持率要远远高于对自己长辈再婚的支持率。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04BZX057)、江苏省人文社会科学基金项目(SW01005),刊于《道德与文明》2004年第6期。